【黎智英案・審訊第 71 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蘋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刊印煽動刊物等罪，案件今（7日）於高院（移師西九龍法院）踏入第71日審訊。已認罪的陳梓華早上作供完畢，結束13天的作供。控方下午傳召前壹傳媒營運總裁兼財務總裁周達權出庭作供，他需就黎的控罪提供真實而全面的證供，來換取控方免於起訴。周提及黎智英名下有很多公司，包括力高顧問有限公司和 Lais Hotel Property Limited，其中力高是黎自資營運的私人公司，財務由黎和 Mark Simon 掌控。早前庭上證供顯示黎智英透過力高向陳梓華支付逾8萬元，以歸還陳去台北和英國的開支費用。就黎智英名下的離岸公司 LACOCK，自2020年1月起，陳梓華成為銀行戶口唯一簽署人，周轉述 Mark Simon 稱陳「幫阿黎生手做咗啲嘢」，所以黎「作為酬勞」把公司轉至陳梓華名下。

陳梓華稱國安法後黎智英繼續呼籲制裁 惟辯方質疑陳沒細閱文章內容

已認罪的被告陳梓華第13天以「從犯證人」身份出庭作供。控辯雙方昨日均完成提問。其後在法官的提問下，陳稱在國安法生效之後，有在網上見到黎智英繼續呼籲制裁，包括推動「避風港法案」（Harbour Act），又邀請很多外國智庫和政經界名人來做訪問，以及在社交媒體上繼續發表意見。惟辯方代表之一、紐西蘭御用大律師 Marc Corlett 質疑，陳梓華只在 Telegram 上看過一篇或多於一篇的文章標題，便說黎有繼續呼籲制裁，可是他並沒有按進去連結來細閱文章內容。

▲ 資深大律師 彭耀鴻（左）、大律師 Marc Corlett（右）

辯方今繼續圍繞此話題盤問，陳承認很多黎智英的文章和訪談均沒有看過，但是他並不是只從文章或訪談去得知黎有繼續呼籲制裁。陳又指，在 Telegram 轉載一個連結的時候，該訊息不會只顯示標題，而是會顯示訪談或文章的摘要，所以他不只看過標題。

陳稱該訊息是在一個 Telegram 群組收到的，但他不記得是誰人傳送出來，印象中該人傳送連結的同時，有說「喺國際線上嘅新消息或新情報」，而連結內容是關於「外國政府可以限制中國的經濟發展」。

陳梓華確認從朋友口中得知黎智英邀請外國人訪談 不知道黎有否節目中呼籲制裁

至於陳稱黎在《國安法》生效後推動「避風港法案」（Harbour Act），以及邀請外國智庫和政經界名人進行訪談，辯方質疑以上均是陳從朋友口中得知。

陳則指「避風港法案」並非從朋友口中得知，而是他在壹傳媒大樓會見黎智英期間，黎講過「佢會喺美國爭取」，惟他當時不知道黎爭取什麼，後來從黎的私人助手 Mark Simon 得悉黎爭取的是「避風港法案」。

就黎智英邀請外國智庫和政經界名人進行訪談，陳確認是因為朋友告知他，所以知道，而他並沒有參與任何相關訪談、不知道訪談內容，也不知道黎有否在訪談節目中呼籲制裁。

3間涉案蘋果公司時任董事周達權出庭作供 獲控方豁免起訴

控方下午傳召前壹傳媒營運總監兼財務總裁周達權出庭作供。周在本案中沒有被起訴，他循法庭特別通道進入庭內，之後以非宗教形式宣誓。

周達權確認，他學歷至大學程度，自1993年加入壹傳媒集團，擔任財務主管；在2016年1月1日至2020年8月25日之間，他擔任壹傳媒集團的財務總裁；在2019年10月至2021年7月2日之間，他亦是壹傳媒的營運總裁。

周達權亦確認，在2019年1月1日至2021年7月2日期間，他是本案被告3間公司的董事，即蘋果日報有限公司、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互聯網有限公司，也是壹傳媒有限公司的行政董事。

▲ 左起：張劍虹、黎智英、周達權（資料圖片）

2020年8月10日，周達權被警方以「欺詐」罪名拘捕，同日再以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」罪拘捕，之後在8月11日獲警方批准擔保。至2020年12月2日，周與黎智英和黃偉強共同被控「欺詐」罪，涉及向科技園有限公司提供虛假陳述。

2020年6月24日，《蘋果日報》停運。至2021年7月2日，周辭去公司秘書和營運總裁，及至同年9月，他辭去壹傳媒內所有職務。

2022年2月16日，周獲控方發出「免予起訴令」，只要針對黎智英和黃偉強的欺詐、「串謀刊印、發布、出售、要約出售、分發、展示或複製煽動刊物」和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」罪，提供真實而全面的證供，便可以豁免被起訴。在欺詐案件中，周經已出庭作供，黎和黃被裁定罪成，而周的案件則押後。

周達權指作為壹傳媒財務總裁 需向董事局主席黎智英匯報

就周的職責，周指他作為壹傳媒的營運總裁，負責確保整個集團能夠營運，亦負責廣告營銷。此外，他會協助時任行政總裁張劍虹管理資訊科技部門。

而作為財務總裁，周負責管理公司財務部和其他後勤部門，例如行政部、發行部和法律部。他指在職線上，他需要向行政總裁張劍虹、壹傳媒集團董事局和董事局主席即黎智英匯報。周指，黎智英有時會就廣告方面提供意見，也會問及一些公司財務問題。

周達權指，黎智英名下有很多公司，包括力高顧問有限公司（Dico Consultants Limited）、加拿大公司 Lais Hotel Property Limited 和公明織造廠有限公司（Comitex Holdings Limited）。

周達權指由力高顧問財政事宜由黎智英或Mark Simon決定

就力高顧問有限公司，周確認他在案發期間以信託形式持有力高的股份，即是代表黎智英持有股份，而黎則是另一名股東和董事。

至於力高的財務事宜，周稱乃由黎智英或 Mark Simon 其中一人有決定權，有時較細額的帳目則由時任壹傳媒行政總監黃偉強決定，例如公司名下的汽車續保、續牌以及日常行政事宜。除此之外，力高所有其他開支都需要黎或 Mark Simon 批准。

控方展示力高的文件，顯示力高銀行帳戶的授權簽署人是黎智英、Mark Simon、周達權和洪志強。

力高透過支票向陳梓華支付約8萬元 周達權表示簽署時不知道詳情

控方又展示由力高簽發的支票，顯示抬頭是陳梓華，款項為80,273港元，支票簽署人為周達權和 Mark Simon。周憶述，當時有一個付款要求，而黎智英亦批准了相關付款，財政部同事開了一張支票，周遂簽署。惟周並不知道為何要透過力高來付款，黎也沒有談及相關支票。

據陳梓華早前證供，在他的英國和台北之旅之後，黎智英把陳和林姓女示威者的旅程相關費用，以支票形式歸還給他，款項合共為80,273元。

黎智英於2019年6月向Mark Simon支付300萬元 周達權稱用以籌辦項目惟不知詳情

控方另展示2019年6月由周達權傳送給黎智英的電郵，顯示2019年5月黎的個人開支報表，其中一筆是給予 Mark Simon 的300萬款項，用來籌辦專案項目，另有一筆200萬美元款項由黎智英匯款至 Lais Hotel Property Limited。

就300萬元款項，周稱他理解是給予 Mark Simon 籌辦一些專案項目：「我理解嗰時2019年6月，可能都係用嚟做吓一啲海外文宣。」惟法官李運騰指周現在是作供，只需要說出他所知道的事情，而不要猜測。周遂表示，Mark Simon 並沒有告知他該300萬元的用途，而且周也不知道該300萬元是從哪一個銀行戶口支取。

控方另展示2019年7月的電郵，顯示黎智英在2019年6月的個人開支報表，其中有一筆85萬元美金匯款至加拿大。不過周則表示，因為事隔多年，他不記得自己有否經手這一筆匯款，也記不起誰人或哪個機構是加拿大那邊的收款人。此外，報表顯示黎向壹傳媒支付了一筆貸款。

周達權指力高沒有實際生意 是黎智英自資營運的私人公司

法官李運騰問，周知不知道力高的性質是什麼，是一間商業上活躍的公司，還是一間空殻公司，或是一間持有物業的集團公司。周則稱，按他理解力商「冇乜實際 business」、「我記憶中係冇乜定期收入」，但是持有一些車和船，以及聘請了一些員工。

李官問，那麼力高成立的目的是什麼。周僅表示：「呢間公司喺我接手之前，已經有好多年喇。」周又指，按他理解力高是黎智英的私人公司，由黎自資營運。

周達權指黎智英轉讓名下離岸公司LACOCK作為陳梓華的「酬勞」

控方指黎智英名下有一個在英屬處女群島註冊的公司 LACOCK，在香港有一個匯豐銀行本地戶口。控方指，根據控辯雙方承認事實，在2018年4月26日至2020年1月13日之間，黎智英、Mark Simon 和周達權是 LACOCK 銀行戶口的授權簽署人。由2020年1月14日開始，該銀行戶口唯一授權簽署人轉為陳梓華。

周達權指，LACOCK是一間離岸公司，「我記得呢間公司係唔活躍。」他記得，大約在2016年1月1日至2019年中左右，公司董事有黎智英及他本人；不過他不肯定自己有否持有公司股份，還是以信託形式持有公司股份，即「掛名股東」，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黎智英百份百擁有這間公司。

周供稱，在2019年9月處理 LACOCK 的轉讓手續期間，Mark Simon 曾告知他，「呢個陳梓華，幫阿黎生手做咗啲嘢」，所以黎把公司轉至陳梓華名下，「作為酬勞」，之後周便沒有追問下去。電郵紀錄顯示，轉名手續在2019年12月完成。

周達權作供未完，案件明日續審。

案件編號：HCCC51/2022